純陽:殘鄴(酆都大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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純陽:玄星(未知身份)
第一話:圖你,可好?
“唔!啊啊——”
一口黑血從蒼白的唇中噴出,是又一支帶著業火的箭支射穿了那人的心臟。破缺的衣褸從雪白染上了奪目的赤紅,劃破的衣角下是源源不絕的血水在滴下,消散在他腳下的火焰中,變作煙燼。仰首一望,白發的男子被迫敞開了雙手,以鎖鏈捆綁,連接身后貼近的天雷之柱。
他的雙手、雙腳、腹部、雙肩、脖子,還有心臟這九處,皆被帶著業火的箭支射穿,那樣看去他身上盡沒有一塊是好的,完全符合他人形容的 “萬箭穿身,生不如死”,實在是慘不忍睹。
更可怕的還不止如此,駭人的絲絲雷電則通過天雷之柱和鎖鏈,將其遍布全身,特別是滲入他被貫穿的傷口。那種感覺只能以雪上加霜來比喻,是狠狠地加劇了男子的慘痛,無情地折磨著他,讓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,失去了清醒,無法辨清當下。
縱使他艱難地睜開了雙目,但是現下這種情況的他,已經無法看清前方是何人、何時、何種場面……耳邊除了零零星火消散的滋滋聲外,就只剩下可有可無的聲音彼時彼落……
一名身披黑紅裘毛披風,身著金珀龍紋華服,看不清面貌的金發男人立在高階上。他冷冷地注視著困縛在天雷之柱上的男子,執起了一手,停頓在半空中,仿佛在對那人執行著什么。緊接著,男人珠白的唇中,隨之置下了沉穩的話語:
“當初,你屠戮成性,殘暴不仁之時,可曾想過,自己會有這么一天?”
“就算你現在求饒,但也來不及了……這是你鑄下的錯,就該由你自己去承擔!”
“行刑!”
話音一落,男子的心也跟著墜落,在雙眼徹底閉上之際,溢滿血的嘴,微微開起,以著小聲得不能再小聲,僅僅是自己可聽到的,留下了那一段嘲諷:
(可悲亦可笑……莫過于我啊……你說,對不對啊?)
神弓拉開,最大也是最猛烈的業火之箭在指尖一放后,連同天上降下的驚雷,雙雙都朝著男子擊去……
“咻——碰!!!”
“轟隆轟隆……滋滋滋——砰!!!”
“啊啊啊啊啊!!!不要啊——”
“阿星!你怎么了!”
在大聲的喧喊和他人的呼喚及搖動后,榻上的男子終是從這場恐怖的夢魘中清醒,愣是一個噗通地便從榻上給坐了起來。
“哈…呼…哈…呼…哈……”
驚醒后,是嘴里停不下來的氣喘吁吁,是額心的汗珠一顆顆地劃過清秀純凈的臉龐,如瑩輝般的紫眸劇烈地晃動著,他的神情是緊張恐懼后的心悸余韻,捏著棉被的十指也緊緊地拴著。他現下的思緒泛白,空愣,身上留下來的感知無法當即反應,還不知不覺中處于那一場好似醒不來的夢魘。
“阿星?”
聽到這一喚聲,披頭散發的男子顫巍巍地轉過頭來,循聲望去,紫眸中隨即映出一人的身影來。
只見,那喚聲的來源是這個坐在自己榻邊的灼眼猩紅赤發的男人。男人的白眉往內緊湊,寶石般晶藍的眼眸中顯出了擔憂和緊張,他的手伸向自己,停頓在半空中,沒猜錯的話,他是想觸碰自己的,但卻因為自己忽然的蹦起,而不敢繼續接近。
看到這個人,男子的心試著,漸漸地平復下來。他微微地把頭一斜,對著這人回道,“呼……你,你是誰?”
“啊?”
聞言,這位梳著金冠發髻,長相冷峻冰肅的男人愣住了一會兒,擔憂的眼眸隨著意識,從呆滯變成了不舍,再到最后的沉著,全只是在一瞬間的變化而已。他的神情凝重,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天會到來。
緊接著,他默默地將手縮了回來,置于身側,眼神漠然移至別處,沉思了一會兒后,再開口問道,“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?”
“嗯,難道我們認識?”
“那……你還記得你是誰嗎?你叫什么名字?”
此話一出,是男子愣住的時候。他的眼神開始游移不定,下意識地攤開了掌心,注視著手掌中空落落的一點心,他頓時陷入了沉思。五指一收,順勢捂在胸口上,指尖稍稍地揪緊著衣襟,面色青白。
對啊?
我是誰?
我叫什么名字?
我、我、為什么會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?!
我到底是怎么了?!
我——
“阿星。”
聽到這一喚聲,男子緩緩地回過了頭,錯愕的眼神投視在男人冷靜的容顏上。他不自覺地伸出了手,猝不及防地握住這人的手腕,不知所措下,脫口便是,“你……知道我是誰?你……認識我?”
男人見到他這個反應,很是鎮定,只見他把自己的掌心覆在這人的手背上,示以安心,緩和的語氣中帶著一點失落感,“嗯,我知道。只要是關于阿星你的事,我都知道。所以,不要怕……我在。”
雖然遲了,但好在我沒有失去你。
“那……” 男子伸出了指尖,指向了自己,“我是誰?”
“你叫“玄星”,玄幻的玄,星星的星,是冥界的一縷鬼魂。你在路過陰司殿時,不幸失足,跌入黃泉中,差點就魂飛魄散了。是我把阿星你給救回來的。只是……你這一暈,便暈了足足百年有余,直到現在才蘇醒。你,現在好些了嗎?”
“阿星……哦……原來是這樣啊……不對!你剛剛說什么?冥界?鬼魂?我!是鬼魂!” 一時弄清得知后,他的反應比之前更激烈了。此刻的他,完全是搞不清狀況了。
但是,從男人鎮定自若的神情中,他得到了無聲,但也再清楚不過的訊息。
“所以,我現在是鬼?是死了?然后,你剛剛說,這里是冥界?”
“對,就是這樣。”
此時的玄星面對蘇醒后的這現狀,只感到不知所措,猶如醍醐灌溉般,很是錯愕。緊接著,他欲將指尖給收回之際,腦海中閃過的一道光,不禁使這停下了,轉而指向了面前紅發的男人,弱弱道,“那……你又是誰?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事的?”
聞言,男人從榻邊立起,眉間稍稍松懈,寶藍雙眼沉淀著肅威,沉著般地回答著玄星的提問,“吾名“殘鄴”,是這陰間冥司主宰地獄的神靈——酆、都、大、帝。”
玄星才剛接受了自己是逝者、鬼魂的身份,沒想到還未緩過一半,耳邊傳來的,是另一件令他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消息……此刻的他,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,身體一動也不動的,思緒完完全全受到了暴擊。
隨即,這個自稱是酆都大帝的男人往外一看,直是輕喚道,“浮生嘆。”
藍光乍現,在須臾間,是一名束著茶色發髻,左眼下一黑痕,靛青色雙目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。男人腰間佩戴著一把劍,身著一襲黑白相映的服飾,腰封邊掛著一條彎月玉墜,模樣姿態很是斯文,讓人一見,便覺得他充滿了君子的氣質。
“屬下浮生嘆參見大帝。”
他恭敬地向著殘鄴敬下一禮后,便挺直腰身,雙眸不自覺地向著那呆坐在榻上的男子瞥過了一眼。即便只是短暫的一瞥,但也從中流露一股淡淡的哀傷。一時間,過往云煙掠過了他的思緒,然而在片刻后,又被強制壓下,存心讓其不再萌生。
(您……終于回來了……)
“咳咳。”
殘鄴有意為之的提醒下,浮生嘆感覺越過了頭,不再注視那人,也調整好思緒,承下大帝所給予的指令。只見,殘鄴面向他,騰出一手指著榻上的玄星,輕聲示意,“從即日起,阿星便會住在這陰司殿了。你一會兒替阿星安排一個“安靜” 和 “不會被人打擾”的住處來,好讓他能安心歇下,專心養魂。還有,定要靠近本座的居所才可,清楚了嗎?”
“屬下遵令。” 浮生嘆應下。
玄星回過神來,凝視這二人,不知不覺中,內心涌起一股不明的揪心感。咽喉里,是酸楚,是苦澀,但卻無法言喻,他自己也感到奇怪,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……然而,還不等他說完,浮生嘆早已走近自己,一手擺在身前,一手置于身后,發出渾厚中帶著隱忍的聲音:
“吾名“浮生嘆”,是酆都大帝的屬下。好久不見了,神……”
“玄星,這位是東方鬼帝,專治桃止山鬼門關,亦是我的屬下。” 殘鄴搶先一步,將浮生嘆未訴盡的話語給徹底打斷,并投了一個目光給他,好似在警戒什么般,“玄星以后有什么不明的,都可以問他,他和陌上清會好好照看你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縱然,此刻的他還未理清現狀,只能迷茫地附和著,可有一點他無法質疑的是——自己確實是什么都不記得了,腦海中一片空白如雪,就連這副身軀,都能感到異樣的違和相斥感,甚至是呼吸,猶如溺水般窒息、悶重。
還有一點就是,他從這二人投映出來的目眸中深感到一股悲傷、惆悵……是熟悉嗎?還是傷痛?
此時的他,不知道也不明白,如同奈何橋下的溪溪流水,一去不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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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花海,蘆葦輕蕩,暗夜幽冥,濕霧飄飄。
身著一襲雪白雪衫的玄星倚靠在欄桿邊,立于無人的水中廊道,垂望著和夜空一色的湖中,清逸秀雅的臉上滿是疑惑和不明。湖中映著他的身影,他的相貌,但他卻覺得這反射出來的面容不是真實的自己,反而更像另一個人,讓他不得不尋思起來。
自己在失憶前,到底是個怎樣的人,身邊的人事物究竟與自己又有著什么關系,特別是殘鄴,這位酆都大帝。他執起手來,附在自己的輪廓邊,心里閃過無數個疑問,但都得不到肯定。
這位大帝把自己安居在他的近處,只要一空閑下來,便會來找自己。有時候,他們二人不知道要說什么,要做什么,場面很是尷尬。就在玄星不知所措時,殘鄴便會讓他隨意,自己只要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就好了。玄星其實有好幾次都想向他追問關于自己和他的事,但都被這人給巧妙地轉移了話題,并只是叮囑著自己:
“不要亂跑。”
“不要沒經過我的同意,就隨意走動,特別是離開這里。”
“不要隨意被人搭訕,和人說話。”
想到這個,玄星不禁鼓起了腮幫子,直把心中的話給一股腦地說出來了,“哼,不就是想把我關在這里嘛!這個殘鄴就是個老媽子,氣死我了!啊啊啊啊——我要出去啊!!!”
“你是要去哪里?”
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,不禁讓玄星愣住了一下,隨之顫巍巍地轉過頭去,卻驚見殘鄴就站在不遠處,浮生嘆緊隨其后,并一步步向自己走來。殘鄴的視線冷若月,卻也若星辰,是暗黑中最吸引人的目光。玄星一見到他,急躁瞬間化作尷尬。
“阿星。” ?
殘鄴輕喚了他一聲,面露憂愁,“你不喜歡呆在這里嗎?是我們對你不好嗎?”
“不、不是的!” 玄星趕緊否定道。
“那你又是為什么……”
“我、我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(我只是想要什么來著?)”
玄星一時答不起來,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,雙眼迷茫也愣直。就在他猶豫不決時,殘鄴早已步近他,并駐步于他的面前,神情依舊冷峻,“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困在這里的,只是現在的你太過脆弱了,即便是一個下等的鬼魂都強過你的……”
這人的話語充滿了無奈,卻也不失真誠,讓玄星的心一下就變得平靜了。但剛剛的那句話,卻讓他無意識地意會到某點來,“我不過是失足跌入黃泉而已,有那么嚴重嗎?是不是每一個鬼魂都會這樣?”
“不一定,目前也只有阿星你是這樣。”
“啊?”
殘鄴別過頭,“這個……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。”
見狀,玄星一雙紫眸輝輝睜得更大了,連同來的是心中的不服氣,他立即握住殘鄴的手腕,鼓起腮幫子,氣呼呼道,“這也太過分了!你是不是在覺得我太弱了,所以才會落入黃泉里!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啊!”
“沒有!” 殘鄴迅速轉過頭來,錚錚有力地說道,“沒有!我是不可能這么想阿星的!”
“那你怎么轉過頭!” 玄星很是不服氣,他也不知道是為什么,但就是很生氣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轉頭而已……阿星怎么可以這么斷定我……”
“騙人!那你怎么不正眼看我!你的心里一定是這么想的!對不?”
“沒有!我沒有!真的!”
看到這一幕,浮生嘆是徹底愣住了。
身為陰間冥司主宰地獄的酆都大帝,向來只以“嚴肅莊重”,“從容不迫,鎮重自定”來喻之的冥界之主,怎么會在此刻就因為這人而被急得站不住腳了?還激動得辯解個不停???
而且,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大帝這般慌張、不知所措的模樣……仿佛那建立起來的威嚴,在這一瞬間,被毀得一點都不剩了。
(果然,能把大帝逼到這個地步的,也唯有你了……)
想到這里,浮生嘆不時地執起手來,作勢地捂住那上揚的唇角。仿佛,當年那場景,那畫面,又回來了……雖然,有些不一樣。
“阿嘆,你站在那里做什么!你也來評評理啊!”
這話鋒一轉,直把浮生嘆從以前的思緒中給抽了出來,再抬起眸子時,是玄星那張慍怒得面紅耳赤的模樣,以及大帝扶額,頭疼無奈的樣子。他下意識地往后了一步,左右為難,“呃……呃……這個、這個,我也不好說什么……只是,有這反應的,也確實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啊……”
“什么?!”
玄星一聽,心中一氣,愣是將袖子挽起,欲沖上前去,為自己“申辯”一番。這架勢,還真是和他這張臉完全不合啊……實在是太……粗暴了。
“阿星,不可以這樣。”
忽然,一支粗壯的手一伸,直接將玄星給攔住,并將這輕盈的人給攬入自己的懷里,困于其中。殘鄴垂下首來,對著近在遲尺,那張氣鼓鼓的臉龐,耐著脾性,柔和地說道,“冷靜點,這樣氣呼呼的,可是對養魂不好,到時候你更加不能出去了。乖,聽話點。”
聞言,玄星像是被這人掐住了死穴般,掙扎的動作也冷靜了下來。他圓潤的雙眸注視頂上的這張面孔,望著殘鄴那對著自己露出的面貌,微上的唇角,是溫柔的笑意,但也在隱忍著什么。他試著調和著自己的呼吸和心態,耐著性子,賭氣般地回道,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殘鄴依舊是那樣地平靜,柔和,不被自己的語氣給激怒。這一點,不禁讓玄星感到疑惑起來。他帶著疑惑的目光,繼續問道,“堂堂一個酆都大帝,掌握三界生靈大權的您,為什么對我那么有耐心,還那么好啊?我不過是一個差點魂飛魄散的鬼魂而已……你,到底在圖什么?”
話音一落,男人的眼神隱隱中升起異樣的情緒來,他對著眼前這人把臉壓得更近了,幾乎是要貼上去的那種,所散發的氣息讓玄星無法動彈。
“圖你,可有問題?阿星,我心悅你。”
來點甜的。
回歸了,怎么也要給你們一些驚喜。
所以啊,這段時間開了不少的坑,估計是填不完了~哈哈哈~
希望我們能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哦?( ′???` )比心



